白衣卿珂

馄饨

1957年,冬季明楼在上海医院去世,明楼先生临死前一直不断的絮叨“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,她穿着简单的衣服,吃着最普通的饭菜但是她似乎很幸福。”

明楼自从1949年的十月一日之后,每晚都是早早入睡希望可以和那个人梦中相见。

但奈何明楼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所下降,曼春的面容愈发模糊。

明楼在1950年去北京客居一家寺庙,晚上正读着一册印刷极为精美的《金刚经》,木鱼声恰好从远处的巷口传来,格外使人觉得昊天无极,明楼披衣坐起,撑着一把伞,决心去找木鱼声音的来处。

那木鱼敲得十分沉重着力,从满天的雨丝里穿扬开来,它敲敲停停,忽远忽近,完全不像是寺庙里读经时急落的木鱼。明楼追踪着声音的轨迹,匆匆地穿过巷子,远远的,看到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男人。

他推着一辆老旧的摊车,正摇摇摆摆地从巷子那一头走来。摊车上挂着一盏煤油灯,明楼凑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卖馄饨的摊子。

明楼疑惑那人只是笑了笑“我媳妇不爱吆喝,所以就用了这个法子。您要不要尝尝,这馄饨是鲜肉做的不加一点儿菜叶”

明楼于是丢弃了对木鱼的魔障,撑着伞,站立在一座红门前,就着老人摊子上的小灯,吃了一碗馄饨。

黄馄饨,以面粉为衣,中嵌猪肉及鸡肉,以鲜汤下之,极为可口。

这是上海人的喜好,明楼的记忆回到很多年前,一个少女时常约定和自己去吃街边摊。

她坐在自己自行车的后面和自己在黄埔江附近游荡。

似乎她的容貌又清晰了。

明楼之后只要一听见那木鱼声就来吃一碗,慢慢的他和这个汉子也成了好朋友。

直到有一天。大雨如注的夜晚,昏黄的油灯,还有不清晰的木鱼声。

“要一碗馄饨”

“好”

明楼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,他没有来得及细想身体已经给了答案。

“曼春”

“今日大雨不收钱了,您拿回去吃,明日把饭盒给我就是了”

“曼春”

远处似乎有呼唤声传来,明楼听见另外一个声音:阿离

那是前几日那个汉子“阿离,下雨了赶紧回家,孩子还等你呢。”

“你今天怎么怎么早回来了?”

明楼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,那就是曼春。

明楼想了一晚上,第二日托人去附近派出所查了查那个汉子的情况。那人叫于文声,是一家茶馆说相声的,媳妇叫张离。

因为刚刚建国各项资料都很混乱,明楼更加疑惑决定去看看。

明楼第二日还饭盒给于文声的时候提出要去他家里做客,于文声虽然奇怪但还是没有拒绝。

晚上明楼特意去一家法国面包坊买两款奶油蛋糕,这是曼春当初最喜欢的。

明楼的心里忐忑极了,如果是,她要是过得不好明楼会觉得愧疚,可是她要是过的好明楼也觉得不好。

明楼和于文声一步一步走进那条胡同,胡同里橘色的灯忽明忽暗,就像明楼的心里一样。

明楼进去那是一家一进的四合院,于文生特意带着明楼去了正房,一张八仙桌,中间一盆大米粥,一盘黑面馒头,一盘清汤秃肺。

明楼皱皱眉,于文声让他坐下拿来了一瓶白酒和他天南地北的说着话。

明楼没问曼春他不知道怎么问。

“对了,阿离”于文声对着里面叫,一个阴丹士林蓝大襟的女人出来,衣袖处的线都洗的发白了。

“这是我媳妇儿张离”

她那头波浪长发变成了挽髻发式,素白的没有任何脂粉装饰的脸,除了眼角细微的如金鱼尾上柔软摇曳的纹理,依旧那样完美,是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玉璧。 ​​​

“这是明楼先生”

“欢迎欢迎,家常菜招呼不周”曼春心平气和,没有慌乱

“谢谢……”既然这是你选择的相处方式我接受

明楼那天从那家里出来他站在胡同处,他在等她会不会出来说些什么,会不会解释什么。

月光在头顶不断地拉长,长做了一带无穷尽的素幔,铺满了整座城。

明楼走后,于文声把碗洗干净进去只见炕上说着两个小子曼春在里屋里躺下了。

“那就是承志的……”

“我明天还早起去捡鱼类的内脏,你以后别什么人都叫来家里”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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